以财政补贴转向矫正新能源汽车业风向标

中国新能源汽车在财政政策保护下的萌芽期已经过去，它们正在转向快速增长期。两级财政补贴的逐步“退坡”已成为必然。未来，政府财政补贴将显著转向规模化、差异化和技术性。可以预见，随着财政补贴的更加精准实施，中国新能源汽车将进入提质、强调技术创新、创新商业模式的内涵式增长轨道。

根据工信部、财政部等四部委为期6个月的调查，2013年至2015年，苏州极思客车、金龙联合汽车等5家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共取财政补贴资金10.1亿元。由此，这5家企业除了要求全额返还财政补贴资金外，还被处以吊销车辆生产资质、取消财政补贴资质、罚款等重罚。当然，被曝光的五家公司只是冰山一角，相关公司也在未经公开通知的情况下被罚款或从“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项目推荐车型目录”中删除。

从享受免征购置税和车船税，到获得无摇号和无限制牌照的特权，从政府采购到中央和地方财政提供补贴，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大规模、宽口径地支持新能源汽车。在过去的10年里，全球各国对新能源汽车的补贴总额约为160亿美元，其中中国占了一半之多。国务院公布的数据显示，自2009年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实施以来，中央财政累计安排补贴334.35亿元。加上地方政府1:1的配套财政补贴资金，企业每生产一辆新能源汽车可获得最高13.4万元的补贴。

慷慨大方的财政补贴刺激了中国新能源汽车的爆发式增长。过去六年，中国新能源汽车的产销量分别从500辆猛增至去年的49.7万辆和44万辆，去年累计生产37.9万辆新能源汽车，同比增长400%。今年前7个月，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增长21.5万辆和20.7万辆，同比增长119.8%和122.8%。短短几年，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生产国和消费国。

然而，在熙熙攘攘的市场背后，隐藏着一些肮脏的手。调查发现，企业取国家财政补贴的方式多种多样，如在车辆达到推广标准甚至生产前非法获取牌照以获得补贴，将符合规定的车辆出售给关联企业而非最终用户，在达到补贴条件前提前寻求补贴；将技术含量较低的电池安装在不会投入生产运营的车辆上以获得财政补贴，将车辆出售给最终用户但在获得补贴后大量闲置，造成财政资金的严重浪费；

一些公司在获得车辆补贴后，简单地拆除并转售电池和电机等关键部件以获取利润，或者将车辆改装成传统燃油车并出售给农村市场。国家财政补贴资金已经变成了任谁都可以调侃、任谁宰割的肥肉。

国家对新能源汽车采取特殊激励和财政补贴，不是出于商业目的，而是为了明确社会福利方向。然而，根据新华新公司对新能源购车者的调查，近80%的购车者选择新能源汽车的前两大决定因素是车牌优惠和政府补贴，节能环保的核心需求排名垫底。调查还显示，补贴金额在选择新能源汽车品牌和车型的决定因素中排名第一，消费者普遍不关心百公里用电量。财政补贴中隐含的公益诉求似乎并未被消费者所接受。一旦购买力“下降”，就很难保证新能源汽车的持续销售和环保减压功能。

对于生产企业来说，有了巨额的财政补贴，生产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一些制造商可以实现零成本甚至“负成本”生产。这样一来，依靠补贴激励新能源汽车制造企业提高技术、产业和产品升级的初衷就被消除了。因此，中国新能源汽车技术功能薄弱、核心技术空心化等长期缺陷没有得到弥补，并且没有显著的改善。整车方面，我国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电气化底盘、整车控制等共性技术的开发能力普遍不足，在操控性、可靠性、减震降噪等整车质量方面与国外产品相比仍有显著差距；

在关键零部件方面，作为新能源汽车的核心，日本动力电池的能量密度比中国平均水平高出30%至40%，充电频率也是中国的数倍。同时，我国驱动电机控制器的功率密度也比国际水平低30%至40%，“电池管理系统”中的电容器、开关器件、芯片、传感器等关键部件主要依赖进口。不仅如此，核心技术的缺乏也体现在新能源汽车平台架构的规划和开发上。除了上汽、吉利等公司，很少有公司在平台架构中将新能源汽车与传统汽油车相融合，能够最大限度地实现零部件共享和生产灵活性，从而实现成本降低。

的确，财政补贴缓解了新能源汽车早期产品技术成熟度不足、生产开发成本高的压力，有效激活了销售市场。然而，财政补贴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企业的依赖性，诱发了市场的异常发展，企业的盈利能力扭曲了财政补贴的技术路线。这两种力量大大低估了预期的政策综合市场效应。目前，新能源汽车在财政政策保护下的萌芽期已经过去，正转向快速增长期。因此，现在是时候把修改和优化财政补贴政策提上议事日程了。

为满足节能环保需求，“十三五”期间，中央和地方政府将继续对新能源汽车给予财政补贴，补贴资金约3900亿元。但基于新能源汽车成本随着规模经济的增长逐渐下降，部分车型成本快速下降的事实，两级财政补贴逐渐“退坡”是不可避免的。根据财政部的计划，未来两年，新能源汽车补贴标准将从今年起下调20%，2019年至2020年将下调40%。补贴政策将在2020年后取消。纵观深圳出台的新政策，今年新能源汽车补贴最高下调三分之一，这可能成为一个普遍趋势。此外，未来政府财政补贴将显著转向规模化、差异化和技术性。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了《新能源汽车碳配额管理办法》和《新能源车辆生产企业及产品准入管理规定》，大幅提高了新能源汽车的准入门槛。此外，未来国家财政资金将主要用于充电、充电设施建设、动力电池回收和企业创新补贴。可以预见，随着财政补贴的更加精准实施，中国新能源汽车将进入提质、强调技术创新、创新商业模式的内涵式增长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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